I knew you were trouble（上）
#点梗作品，多数票选结果。黑道叛徒北野和不愿表露身份的市民王先生，强强。狗血，逻辑没有。
#很多东西都是试水，试水，试水。我尽力了。各位看官宽容点吧哈哈哈。还未写后续，大家有什么批评都可以说。
#谨以此篇庆贺今天上线的巨好听的团歌 还有预热五周年演唱会
#勿上升
I knew you were trouble when you walked in.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是我此生过不去的劫。
1.
北野踉踉跄跄地跌进偏僻的酒吧，喘着重重的粗气。竖着耳朵听后面的动静，又回头看了好几次，直到确定无人追上来，才不动声色地把手枪收回怀中，顺带紧了紧皮夹克的内袋。
酒吧的人多，大部分奔着今晚世界杯决赛的噱头。他不得不压低脑袋拉高领子好掩盖住脖颈上的伤和血，加快步伐走到最角落的吧台位，要了喝惯了的调酒。
一位妆容浓艳的女士悠悠地坐在他身边，似乎毫不在乎对方将头埋在臂弯里的行为，自顾自将手搭在他肩膀上。
剪了板寸的脑袋慢慢抬起，那双锐利的琥珀色眼睛的视线从黑暗中直射过来，不带一丝温度。
“滚。我就给你一条活路。”
女士明显愣怔，但也不是什么死缠烂打的主，看他好几眼后悻悻离开。
这时他的酒被端来。
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北野感到一阵眼晕，强撑着抬起头。他的手因浸染了干掉的血迹而有些失力，但端起酒杯还堪堪足够。
习惯性嗅酒的气味，确定安全后，只抿了一口，他便皱起眉。
“不过是想与你共饮一杯的爱慕者，又何必这么冷酷。”
清冷的声音传来，北野的目光霎时转向声源处。
许久没来这里，竟连何时换了人也不知道。新来的调酒师一副学生面孔，调的酒却比前一位年过半百的调酒师要辣。
北野的目光毫不顾忌地在对方清秀得过分的脸上逡巡一番，然后慢慢下移到他的工作服上。
王俊凯。
他心里默念。
“什么时候调酒师也这般多管闲事？”
“我倒也不想，只是总归不想一个浑身是伤的人还在我这里喝烈酒。”
北野的目光霎时凌厉起来。他不做声，看着王俊凯面无表情地伸手抓住他只抿了一口的酒，冷不丁用手连带着对方的手一起紧紧压住。
他的手，倒是很暖。
北野挑起眉毛凑近王俊凯，嘴角勾起冷笑。
“哪个调酒师还干涉客人喝酒的权利？”
“怎么，是怕我伤口发炎了在这儿碰瓷，还是。”
“看清我是谁以后想借机下手？”
北野的警惕是生存所迫。必要的或不必要的时候，一身的刺都张开来。他生活中的每个空隙，有可能会有老大哥的眼线，乘虚而入。
不是就地处决，就是被拷回去总部当傀儡。
所以他必须比那些人都要狠，才能赢回活的权利。
他的夹杂酒气和血的味道的话试探意义明显，却一分一毫信息都不曾透露。北野紧盯着王俊凯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漏洞，但后者只是眯了眯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嗤笑出声。
“谁管你是谁？”
“在我这儿，不过就是个疑神疑鬼的客人罢了。”
王俊凯松开酒杯，转身，也给自己调了一杯一模一样的酒。修长的手指调起酒来毫不含糊。
“这么适合酒精的夜晚，别浪费。只是别当我没提醒过你。”
他调好酒，平淡地走过来，蜻蜓点水般把酒杯跟北野的碰了一下。玻璃杯一声脆响，简短清晰，没有一丝拖沓。
他看向酒吧侧面巨大的投屏，决赛即将开战，那儿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他朝着那个方向抬抬下巴，继而了无所谓地问。
“法国和克罗地亚，你觉得哪队会赢？”
北野微怔，他看向王俊凯，后者托着酒杯抿了一口，酒入喉那瞬间他的眼尾有微醺的嫣红色。
北野的防备意识在这一刻奇怪地有一丝土崩瓦解的迹象，他觉得危险，下意识也喝了一口。头痛与酒精的作用下眼前的景色开始天旋地转。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思考别的事情。
“克罗地亚吧。”
“正好。”
王俊凯突然扭头看向他，昏暗灯光下的脸棱角分明，勾起唇角笑得自信。
“我支持法国。”
2.
北野醒来的时候头痛的要炸裂，宿醉的感觉有些久违，却依旧令他恐惧。
他立刻强撑着坐起身子睁开眼，迅速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狭隘而整洁的房间，只有简单的书桌和木床。
他环视一番后，突然想起什么，赶紧检查东西还在不在。直到摸到熟悉的文件袋触感，他才微微松口气。
门被打开，缓缓踱步进来的人让北野微微眯眼。
“哟，醒那么早。”
“可比有些宿醉的客人要早多了。”
王俊凯端着一杯水和一块热过的面包走了进来，看北野坐了起来就挑挑眉。他还未换上工作服，身上还是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短裤，清爽许多。
北野紧紧盯着王俊凯把东西放到桌面的举动，捏着脖颈处纱布的手指微微收紧，喉结滚动几下。
“你往酒里放了什么？”
“我总不至于两杯酒就倒下。”
“你不知道人在受伤的情况下抵抗力会下降吗？”
“要是我真想对你干什么，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
北野不语，他没有反驳的理由。
“诶对了。”
王俊凯突然看向他，有些得意地笑起来。他此时眼角的弧度很漂亮，像一尾鱼。
“法国赢了哦。”
“收留我，帮我包扎，没收我酒钱还给我带吃的。”
“王俊凯，你究竟想要什么？”
北野打小就清楚，没有不需要付出的交易。别人的条件你有时得超额完成，但是在命运的安排下，反过来却未必成立。
就像他一生下来就成了暗夜的一份子。
看尽人情冷暖，对残忍杀戮也司空见惯。他的父亲生前于老大哥有恩，于是他不得不忠心耿耿地替他洗黑钱。老大哥善于捕捉这些疲于奔命迫于生计的人，让他们意识到谎言之后再无脱身的可能。
黑道的法则里，只有卖命，没有选择。薪酬不干净，人心钱眼里。
“我想要什么？”
北野拿过杯子，喝之前还是下意识闻了闻。这一细微的动作被王俊凯尽收眼底，他眉梢一动，慵懒道。
“那不妨告诉我，你有什么。”
北野动作一顿。他压低的眸子透出危险而黯淡的光。
王俊凯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有些俏皮地哧了一下。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不就是个跟我一起看球还押错队的傻逼吗？”
“装哪门子深沉。”
看北野还是这样看着他没说话，王俊凯耸耸肩，站起身。
“我得去上班了。”
“这我在酒吧的宿舍，去留随你。记得锁好门便是。”
他走出去，门啪一声关上。
3.
入夜，北野有些吃力地在偏僻没有路灯的巷子里摸黑前行。十八年来他几乎都在暗夜组织那座破旧的地下总部度过，只偶尔出几次外勤替老大哥干些见不得人的贸易，未曾对这座城市有任何的熟悉。
他在王俊凯的房间里翻箱倒柜才翻出来一张破旧的本市城区地图，走之前静静地看了一眼这个小房间。
他确实欠王俊凯一个人情。但是这件事不该继续再跟王俊凯牵扯些什么，怕他陷入危险是一回事，何况他的身份至今未明。
于是北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照着地图挑了最偏僻的路线，去往最近的警察局。这种行动落后，但是暗夜早已对自己下了通缉令，如今它的眼线无孔不入，总部的黑客技术炉火纯青，周围人心浮动不见本质。除了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冒险穿街走巷，用血肉之躯护住无处转移的文件，北野没有别的办法。
伤口还疼，至少不再流血了。北野捂着纱布，竟然毫无预兆想起那双桃花一般美丽的眼睛，赶紧闭了闭眼驱散这个图像。
他早就毁了自己的所有通讯设备，也不敢开手电筒，贴着墙以力所能及的速度往前走。
但是潜伏者还是来袭了。
全城禁枪支，但暗夜的人从没守过规矩，他们只是谨慎，在这般郊区，警车永不会有他们溜走来的迅速。
北野眼神一凛，迅速翻滚在地，堪堪躲过暗处射来的一发子弹。这一动作牵扯到了伤口，他一下疼的咬紧了牙关。
有些狼狈地躲进拐角，伸手掏出枪对着那边的人就射。他一边不断瞄准扫射一边留意身后，可还是有人趁缝隙窜到他跟前，用刀划破他的腰际和大腿。
“啊…！”
北野一时没忍住，疼的低吼出声，血汩汩流出，他死死撑住墙，浑身轻颤。
来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你的枪法还是一如既往的准。”
“你看咱们兄弟都倒了好几个了。”
“可惜啊，还是不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道。”
一张带着狰狞笑意的脸有几处小伤疤，勉强能够被看清楚。他死死抵着北野的身子，布满血丝的双眼毫不留情。
“谁他妈跟你称‘咱们’？”
北野皱紧眉，他几乎能感受到体力不断流失。不动声色护住内袋的东西，喘着粗气冷笑一声，气若游丝地开口。
“我已经跟暗夜，再无任何关系。”
他坚定的语气像是激怒了黑豹。后者眯起眼，早就知道眼前这人是犟脾气，表面上完成任务暗地里痴心妄想要搞垮组织，没想到自己先前带了他那么久，还是毫无悔改。
他冷眼看着北野，一刀轻划，脖颈处又一道小口子切开。
“再不说东西在哪儿，我就划破你的喉口动脉。”
“像真正的豹子一样，咬断不乖的羚羊的喉咙。”
“你知道，我一向说到做到。”
北野的脸色不断发白。血浸湿他的衣衫，他的头在阵阵发晕，一动不动压住怀里的文件袋的肘间有些撑不住。
北野深呼吸一口，下意识地扯住黑豹的衣领将他凑近自己，掩盖住文件袋的方位。他的脑袋靠在墙上，青筋暴起，深色的眼瞳带着浓重的恨意。
“我就是要让你们这群人明白。”
血腥气味的话语一字一句。
“黑心的人终究会掉进黑暗里去。”
“即便我也难免于此，至少能把你们一块拖下去，我也乐意。”
黑豹定定地看他几眼，嘴角泛起嘲讽的笑意。
“北野，我记得我教过你，永远不要自作聪明。”
“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无情的刀片快准狠地刺向北野的肘间，他的瞳孔瞪大，手臂瞬间无力地垂下。黑豹的手伸向他的怀里。
不要。
他听到心里绝望的悲鸣。
“喂。”
“他留下，你滚。”
“给你五秒钟时间。”
慵懒又狠戾的声音显得有些突兀，清瘦的少年毫不惧怕地打着手电筒站在路中央。刺眼的灯光射来，黑豹皱皱眉，不耐地掏出枪对准来人，却在听到渐渐近了的警笛声后踌躇了。
他暗骂一声，捞起北野就想跑。
“听不懂中文吗？”
几秒间，王俊凯已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追上去，拿起方才北野拿不稳而掉落的枪，毫不犹豫扣动了扳机。
正中手臂，黑豹惨叫一声松开手，王俊凯趁这个间隙接过北野拥紧他，再转头时黑豹已经没影了。
“靠。”
王俊凯没忍住骂了一声。
“王…俊…凯……？”
北野突然抓住王俊凯的手。他处在休克边缘，从刚才听到后者声音开始，他就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王俊凯用力反握住他的手，他那只手臂被刺伤，血流不止微微颤抖的手。
“是我。”
王俊凯低头看他，那副浑身是伤的样子映入眼帘，他眉头紧锁，无言。
北野最后看了一眼那双充满担忧的眼睛，然后彻底晕死。
4.
当北野第二次从陌生的房间里醒来并且发现自己周身都是绷带时，他已经毫不意外了。
他第一时间捞过被整齐叠好放在床头的夹克，它被人洗净，但是放在防水内层的东西还没事。
北野忘了那是多少岁，总之他那一年才恰恰对暗夜究竟在进行什么勾当有些概念。老大哥叫人把他领进那个幽暗的小房间，就是为了让他看看自己的父亲如何仅仅因为他负责的一项毒品贸易没有成功就被残忍地枪决。
火光消失在他的眼眸里，撕心裂肺的喊声仅那一次。年幼的北野看不透人心，不懂为何人类可以为权利和金钱做到草菅人命。
他只是决心要抗争。他厌恶无穷无尽的血光，厌恶那在黑暗中被运渡来回的致命毒品，厌恶暗夜内部勾心斗角的权力纷争，厌恶老大哥那乍一看慈祥而实际上污浊到极致的面容。
所以北野跟着所谓的前辈做事，依着程序走，逐渐得到信任。他花了近一年时间打好关系摸清路数，然后开始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暗地里谨慎地放走一些贸易，或是偷偷救下那些犯了错要被惩罚的人。
他不断周旋，终于如愿以偿被调进了文员组。知道事情没多久就会败露，他不敢耽搁，自学黑客技术盗出了组织机密，打晕了同事，借着出外勤的机会拼命跑了出来。
即便如今他不得不过着躲躲藏藏的生活，即便如今遍体鳞伤，即便如今他成功的几率少之又少，他也不曾后悔。
反正留在那个地方，总归比死还要糟糕一些。
他呲牙咧嘴忍着痛下床，看着这个稍大一些的房间，像之前的宿舍一般干净整洁，少了几分单调。床头柜摆着一个男孩的照片。
容易看出，这是王俊凯幼时的照片，七八岁的样子，眉目清秀早有雏形。表情有些不符那个年纪的肃穆。
北野将相片拿过来仔细端详，与相片中的人对视。心底突然漫出细微的怪异感，他皱皱眉，没想出个中原因，于是轻轻放了回去。
来到客厅的时候恰恰看到王俊凯在半开放式的厨房里忙碌，鼻尖并无弥漫菜香，但他还是为那个人，不知不觉定在原地，静静凝视他。
王俊凯的背影修长，不见得柔和，却也称不上棱角铮铮。北野想起他在关键时刻出现解救自己时，出现在自己眼帘的那站在刺眼的灯光下，毫不动摇的纤瘦的身躯。
他想不懂到底是什么，让王俊凯这样无所畏惧。
自己于他，至少目前看来，也只是萍水相逢，几面之缘。未免太过蹊跷。
“王俊凯，你究竟是谁。”
他嘶哑开口，一不小心碰到下颚的伤口，无声呲了呲牙。
王俊凯没回答，忙碌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北野也不急，一袭王俊凯为他换上的睡衣，安静地站在那儿等他。
没一会儿王俊凯端着两碗面回过头，嘴角浮起轻微的俏皮的笑意，那有些意料之外的小虎牙，懒洋洋亮了相。
“先吃点面。你已经昏睡快一整天了。”
北野被他弯起的眼睛里闪出的一丝莹亮闪个正着，他想大概是灯光的关系。
慢慢地在桌子边坐下，端到他面前的那碗面看起来黏黏糊糊的，有些地方还有牵连，上头搁一个只熟了一半的荷包蛋。
北野：………
“好吃不好吃都将就着。”
“反正，我…我就只会做这个。”
王俊凯坐在桌对面，用筷子戳着自己的面。面容上难得的出现一丝紧张，眼眸不时抬起，看一看北野。
北野看着他这个样子，莫名心底有什么东西流过，有点儿像这面汤，有些粘稠，但是烫人。
他二话不说拿起筷子，把整碗面吃了个干净。
王俊凯看到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愣住。他盯着他出神，一直到北野放下筷子。
王俊凯慢慢尝试着吃了一口，立刻深深皱起眉。
“这么难吃。”
“你怎也吃得下去。”
“至少这是你给我做的。”
“第一个，对我伸出援手的人。”
王俊凯搅面的动作霎时顿住。低垂的眼眸像是在咀嚼说话人的用词。
“王俊凯，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也不知道你三番几次出现在我身边是巧合还是另有玄机。”
北野双手交叠，平静叙述。
“若你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感谢你，但请你离开我，我的存在会给你带来危险。”
“若你想从我这里谋求什么东西。”
北野眯起眼睛，危险道。
“我也请你离开。因为我要做的事情，值得我用命去搭。”
“你做不到击垮我。”
王俊凯听完，沉默一会儿，而后慢慢放下筷子。突然抬头看他，一双眼澄澈得不像样子，却又带着一丝藏不住的狠厉。
“用命去搭？”
“请问您是九条命的猫还是有金刚不破之身？”
“你以为一味负重前行，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北野盯着他的眼眸压低，有一丝流转。王俊凯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太多，适时地抿了嘴。良久后叹口气轻声开口。
“我的确，是想从你这里要一样东西。”
“就是不知你给不给得起。”
这一刻北野突然感到心凉，还唐突地骤痛。他冷笑一声，一只手护住内袋的文件，另一只不动声色摸上怀里方才从夹克里取出的枪。
在王俊凯起身的一瞬间毫不犹豫将枪对准了他。
王俊凯站着，满脸平静地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一双看着北野的眼睛深邃朦胧，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你不是问我，我究竟是谁吗？”
“那我就告诉你。”
“我不过是个第一眼见到某人就心动的多情人。”
“现在我向他索要他本人。”
“依你看，他会同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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