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knew you were trouble（中）
#啰嗦本人就我了，就这么一篇东西还能搞出个上中下…
#点梗作品。北野王俊凯，强强。狗血。逻辑混乱。
# HE。
#勿上升
5.
王俊凯睡着的时候，竟然会习惯性地蜷着身子缩成一团，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在北野的角度就有些像一只猫，在夜间仍然没有放下防备的猫。
北野想不懂王俊凯为什么入眠时会有这样的姿态。其实他的所有东西自己都想不懂。
比如他对自己，天方夜谭一般的一见钟情。
身上到处都是未愈合的伤口让北野连翻个身都有点艰难。他慢吞吞地挪到王俊凯身边，伸出手轻轻把他揽在怀里。王俊凯这时候就会往他怀里再蹭蹭，可北野推测若换成别人，王俊凯或许就不会是这么温顺的态度。
这么纯净清秀的一张脸。他低头看着王俊凯，想。怎么偏生好像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一般，眉宇间，唇角边，都透露出一丝说不清的悲哀。
有些舍不得将他闹醒，尽管床靠墙，他一伸手就可以拉开窗帘，拥抱阳光。
但王俊凯还是醒了。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北野贴着创可贴的俊美脸庞，连眨好几次眼睛才清醒。他的眸中闪现转瞬即逝的波动，而后一个吻重重印在北野的嘴唇。
那天晚上，北野举着枪，枪在颤抖。
王俊凯的寥寥几句话像是在他的心里点起燎原之火，他被烧得心智都岌岌可危。
他对自己究竟敢不敢开枪没有一点把握。
或许也敢，最多两败俱伤，心上留一块永久不灭的疤。
或许更多的是不敢。论道义，他不忍对恩人下手，论情感，此时此刻的心跳如雷，骗不了任何人。
王俊凯绝不是普通人，北野明白。他敏锐的观察力，他矫健的动作，他开枪时的快准狠。他看上去像是北野最应该提防的那种人。
可是。
他有那么多次，可以置自己于死地。却频频用明亮的眼神，暖暖的笑意，细心的包扎，救自己于生死关口。
若真有异心，又何必这样迟才动手？
北野最后的底线抵触着他，他的思绪在翻滚，他的喉结在起伏。
王俊凯一步步缓缓走近他，北野的心墙就在他灼热又明确的视线里一步步跨掉。
终于在他冒着随时会中枪的危险，轻轻用手臂圈住北野的脖颈拥他入怀的时候，枪怦然落地。
是敌是友，都认了。
或许从王俊凯出现的那一秒开始，他就已经走进自己的心里蜗居了。
“我的世界，会给你带来危险。”
“我不怕。”
难道这就是爱情？让人突然在一个布满阴暗的世界里，看到了真实存在的，从摩天大楼的空隙里透出来的光。
王俊凯是让他重生，点亮他的那束光。
尽管，不知来自何方。
“对了。”
“这么久都还没有告诉你。”
“我叫北野。北方的北，野性的野。”
王俊凯将北野留在了家里，理所当然，水到渠成。
其实北野自己也明白，以自己这样的状态根本完成不了任何事情，一旦出门，还是会落得当场被逮住的下场，纵使他枪法再准，动作再怎么灵敏，也终究难逃暗夜的天罗地网。
他们会把自己抓回去，夺回机密，把自己折磨致死，然后继续逍遥法外。
住在王俊凯家里几天，希望的落空让北野沉浸在无尽的愁绪中，有时他甚至绝望抓狂，唯有王俊凯无声的一个拥抱，或者细密的落在唇角的亲吻，能够让他少许心静。
王俊凯从来不过问北野的事情，包括他三番两次受伤，被堵截，究竟为何。这虽然让北野有些疑惑，但也正合他的心意。
王俊凯知道的越少越好。
清晨的第一个吻，迟迟未结束。不知是不是北野的错觉，他总觉得，王俊凯吻得似乎要比平常更加用力。而且后者似乎完全沦/陷在这个吻里，碾过自己的唇瓣的每一秒都缓慢而深情。
有点像是，即将分别的情人之间，最后一个吻。漫着些道不明的感伤味道。
北野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他有些分心地皱起眉，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然后扣住王俊凯的后脑勺，不甘落后地深吻。
他的身体有些燥/热。自从跟王俊凯在一起之后就时常有这样的感觉，陌生，热烈，让人无法自拔。
也许有些实在说不清的事情，身体真的会给出最诚实的答案吧。
分明有些时候他们之间的眼神和亲吻快要溅出火花，偏偏因为北野的伤未好而作罢。
直到两个人都有些窒息，胶着的唇瓣才渐渐在沉重滚烫的喘/息中分开。王俊凯捧着他的脸，形状清晰优美的眼睛此刻有些未回神的迷离。他就着这个移动一厘米就可以吻上的距离，不声不响地看着北野。
北野抿了抿嘴角，也安静地回望他，任被窝里灼人的温度一丝丝消散。今天的王俊凯有些不对劲。北野在等他说话。
良久，王俊凯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气音道。
“北野，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很多的疑惑。这些，未来我都会一一解答。”
“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都要相信，我绝不会害你。”
北野的眼眸沉了沉，闪过讶异。他不懂王俊凯为什么要这样说，但这让他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心揪起来，极其不安。
他习惯性地皱眉，却在开口的一瞬间被王俊凯用手指堵住。
“答应我。”
王俊凯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他的眼睛里有些晶莹，不知道是否是泪水，扯动着北野的心让它直接漏跳了一拍。
“好。”
“我答应你。”
6.
一个星期的调养让北野身上的大大小小的外伤几乎痊愈得差不多了，只是黑豹最后往他手臂上刺的那一刀实在太狠，至今活动起来都还痛的厉害。
深夜，北野在王俊凯家里的厨房忙活，有一只手不太能出力让这件事变得格外困难。王俊凯家里的冰箱有些奇怪地空荡，北野又断不能出去采购食材，只能让王俊凯下班时带回来一些。
其实北野也没学过做菜，只是有菜谱在手，他稍稍能定下心学习。如果仅靠王俊凯那破厨艺，他们俩迟早会饿死。
按王俊凯嘱咐的换药吃药，为他做饭，等他回来，跟他一起入眠一起清醒。
这是北野的每一天。
天知道他有多爱这样的生活，简简单单，爱着的人，爱着自己。
尽管如此，北野还是决定在伤口不影响行动的时候再去放手一搏。这件事已经拖了太久，拖沓多一秒，王俊凯就多一分危险。
他都想好了，既然选择相信王俊凯，既然选择爱他，他就定不会拖累他。
他会在一个寻常的夜半时分，送他最后一个吻，然后溜出被窝，往后是死是活，全凭天意。
每每想到这，北野就止不住地心痛。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还能如想象中决绝吗？他是自己最不忍抛下却又身不由己的人啊。
北野吃力地将熬好的汤一勺勺舀出来，不禁有些疑惑今日王俊凯回来的怎么这样晚。
为了以防万一，王俊凯也毁了他的通讯设备，所以现在根本不可能联系到他。
北野坐在客厅里等了一会儿，看着钟表焦急地眨了几下眼睛，这个时间，晚的不正常了。他最终还是揽上外套决定去王俊凯工作的酒吧看看，就算冒着危险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然后就在他打开门的时候却恰好看到楼道里坐着个人。
“王俊凯……？”
王俊凯听到他的声音，惊讶地抬起头。奄奄一息的隐忍着痛意的脸庞和伤痕累累的身体借着门内的亮光就这样撞进北野的眼里。
北野突然感到无法呼吸。
自己还是拖累他了吗。
他大脑轰鸣一片，手忙脚乱地跑过去，小心翼翼扶起他，看到他身上到处都是血迹倒吸冷气，差点没说出来话。
王俊凯像是疼的受不了，他咬紧牙关，站起来一半又颤颤巍巍倒了下去，留在墙上的血迹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没事，你别担心。”
“很快就会好的。”
他气若游丝地说，还扯出一个难看而虚弱的笑。
北野嘶哑地发出一声低吼，他心如刀割，几近崩溃地抵住王俊凯的肩膀，伸手紧紧抱着他。
王俊凯直直看着他的眼睛，眼波流转，复杂深邃。脸色白的像纸，他的笑容慢慢消失，额上的冷汗簌簌流下。
他忽然轻声道。
“北野。”
“你要记住我说过的话。”
“什么？”
利落地一手劈在他后脑勺，王俊凯气息不稳地接住他直直埋进自己怀里的脑袋。
楼道里的声控灯慢慢熄灭，在昏暗中，那双漂亮的桃花眸也刷的黯淡下来。
7.
北野被一盆水浇醒，整个人五花大绑地被困在椅子上。
他手臂的伤口接触了水引起一阵剧痛，使得他有些眼晕。眼睫还不断滴下水来，眨了好几下才看清现在的局面。
他当然熟悉这间审讯室。
几年前他就是亲眼看着他的父亲在这里被一枪正中太阳穴。
尘封了许多年的恐惧感向他袭来，他止不住地浑身战栗，父亲倒地的画面在他眼前挥之不去。北野大口大口地喘口气来，眼神凌厉地射向正缓缓向他走来的老大哥，布满血丝的眼睛写满仇恨与绝望。
他不过是在抓紧最后的倔强。再明了不过，他输了。
“我原本还想给你机会，看看你会不会自己悔改跑回来。”
“看来是我多虑了。”
老大哥点燃一根烟，不太大的房间里霎时烟云笼罩，叫人喘不过气来。他对着北野湿漉漉的脸吐了一轮烟圈，满意的看着他因生理作用而不断咳嗽。
北野强撑着抬起眼眸看他，冷笑。
“我说过，黑心的人终究会掉进黑暗里去。”
“不知悔改的人他妈的是你。”
老大哥仿佛觉得他这番说辞很可笑，耸耸肩，似笑非笑。
“是又怎样。”
“以后有谁会记得你蝼蚁一般的徒劳的努力？”
“你跟我们，这辈子都是一类人。”
这时黑豹从外边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北野先前藏了文件的皮夹克。
“Boss，拿到了。”
老大哥点点头。扬扬手，黑豹带着蔑视看了一眼北野，又退了出去，在北野眼里跟失了心智的跟屁虫没有两样。
“把文件缝在衣服夹层，很有趣。”
“这事儿，可还得多亏了karry呢。”
这个名字一出口，北野的双手便紧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早该想到，怎么无端端就会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那样云淡风轻的作风，那样敏锐的侦查力，那样狠戾的枪法，除了极少露面行事诡诞的暗夜第一杀手karry，还能是谁。
“你应该为自己骄傲，毕竟我动用了爱徒去杀你。”
“怎样，即将被心爱的人杀死，很难受吧？”
老大哥瞪大双眼，狰狞的笑容使得他脸上的皱纹愈发明显。他打了个响指，karry从角落里面无表情地走进北野的视线。
王俊凯，或者现在应该被称为karry，还维持着北野昏迷前见到他的样子，遍体鳞伤，干掉的血迹发黑印在他的衣角和手臂。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睛。
低低垂下，避开自己目光的，没有半点神采的眼睛。
比不上平日的万分之一美。
北野看着他，嘴角溢出苦笑。他在此时突然感受到铺天盖地的绝望。那是一种叫人恨不得把心脏连根拔出的痛。
自从下决心要搞垮暗夜开始，北野就知道这场战役的胜算几乎接近为零。但他还是要放手一博，若所有人都迫于势力的淫威而不敢站出来为正义说话，那么世态就太过寒凉了。
他为自己预见了两种结果，一种是被暗夜的人逮住暴尸荒野，一种是被拖回暗夜重蹈他父亲的惨状。
他认为自己都可以坦然接受。
就是没想到这最终的结果，竟是王俊凯，这个他不顾一切爱上的人，从第一种情况里救了他，然后亲手执行第二种情况。
世事何止是难以预料，简直让人猝不及防。
王俊凯每一步接近他目的都明确，他自始自终都只把自己当作任务完成的工具，可自己偏偏动了真情。
动到了心坎里，爱到了心坎里，没有退路。
原来我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逼，横冲直撞，押错球队，还自觉地踏入你为我精心设计的圈套，从此万劫不复。
最后还不得不承认，栽在你手里，我只能认命。
他看着王俊凯云淡风轻地给子弹上膛，万箭穿心后竟然拉扯出一丝不该有的平静，像是将死之人最后的弥留，也像坠入深渊之后片刻的麻木。
“你看看我。”
北野忽然轻声道，声音沙哑地不行。他精疲力尽，唯有一双老鹰般锐利的眼睛，此时敛去所有的光芒，安静地定格在那人身上。
咔哒一声，王俊凯手中的子弹已上膛。
“小凯。”
“你看看我。”
北野放柔声音，平静地重复道，声音里藏起所有的悲凉。
“最后一次。”
北野口中对他的昵称刚落，王俊凯就像是被触动了一般，手上的动作一顿，终于缓缓缓缓地抬起了头。
即使王俊凯的眼睛里依旧毫无神采，看起来像是个傀儡，可北野在对上他的视线时，却奇异地感受到一丝电流自心间划过。
唤起了王俊凯对他说过的那句话。
“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都要相信，我绝不会害你。”
王俊凯慢慢抬起枪，黑洞洞的枪眼对准了他。
像是当初自己对他做的那样。不过北野清楚，这回纵使如何，王俊凯手里这把枪都不会在自己断气之前落地了。
他这才明白自己不是输给了老大哥，而是输给了该死的爱情。
北野紧盯着他不放，贪恋地用目光扫过王俊凯身上的每一寸，像是想要在与他永远分别之前回溯一遍他短暂的恋爱时光，连眼圈红了一圈都不为所知。
而王俊凯维持着原有的动作，没有一丝动容和愣怔。他眼里冷酷的光让人联想到最高远的云雾裹挟的雪山之巅，甚至不给人一丝能够看出情感端倪的缝隙。
北野的眼泪终究还是蒙了眼睛，苦笑了一下，他到底是病入膏肓，颠倒真假。
事到如今王俊凯把枪口对着自己，下一秒仿佛就要扣动扳机，他的内心深处竟还挣扎着保留了一丝想要毫无条件相信王俊凯的愿景。
北野，你到底还要作践到什么时候。
老大哥却在这僵持的时刻不合时宜地开口，不耐烦的意味随着升高的语调喷薄而出。
“Karry，还不动手？”
“你从不是行事磨蹭的人。”
“看着这小子为你动情，于心不忍？”
王俊凯沉默片刻，而后突然笑了一下，这一笑像是冬日飞雪，只是嘴角的血迹显得有些魅惑。
“Boss哪里的话。”
“我不过在等他说完遗言。”
北野直到枪声响起那一刻都还在执着地甚至可笑地看着王俊凯，他幻想着把他的影像牢牢刻进自己的视线里，再飘进心里，最后随他的魂魄去向天堂。
他听到了枪声，却没有感受到那一瞬应有的血液喷薄撕心裂肺的痛感。
他看到王俊凯毫不犹豫地对着老大哥扣动了扳机。后者倒在血泊之后，他又狠戾地对站立两旁的随从开了枪。
北野的鼻息间登时夹杂了血液的味道，腥臭，在此时此景却让人有想要流泪的冲动。
王俊凯放下枪，在一片不厚重的硝烟中转头看他。外边不知何时响起警笛的声音。
那双形状清晰的眼睛不再麻木灰沉，像即时被点亮的霓虹灯，恢复了流光溢彩，布满温柔的样子。
他一步步走过来，寥寥几步北野愣是觉得隔了整个银河。王俊凯蹲下，为北野解开绳子，看着北野俏皮而又疲惫地笑了一下。
“杀你的这个任务。”
“还是留给不爱你的人去做好了。”
北野一时百感交集。
他咬白了下唇，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后知后觉地冒了一身冷汗。他的泪水流出了琥珀色的眼眸，划过伤口有一丝丝的疼。
他的心脏仿佛骤然恢复了跳动。
他在想，这一切是什么意思，王俊凯到底是在远去，还是真的走回了他的世界里。他快要分不清了。
“王俊凯…”
等王俊凯帮他松开所有的绳子，北野终于得以从干涩的吼口挤出一丝劫后余生的低吼，近乎咬牙切齿道。
“你他妈就是一混……”
“小心！”
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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